编者按:把好机场“健康线”,守好城市“安全门”。应对境外新冠肺炎疫情快速扩散带来的新挑战,3月14日,我院第二批机场职守医疗队员牛锋、谢珉宁、费强峰三名医生赴上海浦东机场开展工作,扎实做好入境人员疫情防控。
飞机是一个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工具,到另一个国家或城市去做一些他们想做的事。机场就是这种梦想起飞或降落的地点,无论在平时还是在这样一个疫情扩散的时候,总有许多工作人员在机场欢迎或者送别这些充满希望的人群。
我作为一名医生,此刻正在接替上一个已经工作了8小时的同事,开始我在机场值守的第一个夜晚。我们是一个团队,有从过年就没好好休息的警察,有已经值守了很久的民政人员,有随时提供翻译工作的翻译员,还有在背后统筹联系的管理干部,我们一起准备为那些降落在上海的人们提供疫情期间的必要帮助。
询问病史,测量体温,登记信息表格,确认治疗或隔离方案,调度车辆。我们每一个人能做的其实不多,因为安排好每一个带着希望降落在上海的旅客是无数工作人员共同的目标。
我们区整个夜晚只有一位来自美国的旅客,一位快六十岁的女士。她从6点钟降落,最后一关到我们这里时她已经在机场里转了4个小时。如果是在平时,无论换成谁也会觉得无比烦躁,看到谁拦着自己都想和他吵架,然而她没有。戴着口罩,拖着行李,她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安静地登记各种信息。交谈中她很确信自己并没有感染新冠病毒,但她也知道目前的政策是从重点地区的归国人员都要隔离14天。隔离是对自己最好的修炼,是对周围的人最大的友善,也是对狡猾的病毒最大的摧残。
确认完信息,安排好大巴,统筹其他航站楼入港的旅客,安排接走的时间。等到同事引导她去停车场时,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同事送她去专属的接送大巴时,她甚至还问了句“一部大巴只有我们两个人坐?我们自己要出钱吗?”于是大家都笑了,说“不用”。其实我们都穿着隔离服,她也戴着口罩,我们看不到对方的脸上的笑容。但我们知道我们是在为彼此提供的一份信任,一种决心,是一种抛弃对疾病偏见的温情。
送走她以后的夜很漫长,周围还有很多其它区的“大白们”。他们有的还在忙,有的也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空闲的时间我们聊聊明天的天气,聊聊疫情什么时候过去,聊聊它什么时候会放过人类,聊聊值守时遇到的各种困难,聊聊最开始的混乱,聊聊谁已经两周了还没回去了……
后半夜没有落地的航班,同事们相互体谅着轮流去休息区的躺椅上睡一会儿。我闲散着做了几个片段的梦,梦见病毒们在奔跑,不知道它们要到哪里去。搁在硬物上的胳膊肘麻痛,醒来,想:它们也许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也许是被我们追赶着返回大自然。我们并不是最强大的生命体,病毒也不是。我们和病毒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有强大的组织能力而病毒没有,战胜它们只是时间。
记得帕斯卡有一句名言:“给时间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间。”因此我们应缅怀每一位被病毒夺取生命的人,让过去的那些伤痛在时间的刻度中都能留下他们的印记。今后我们更也应该给时间以温暖,用我们的温暖去帮助每一个不愿掉队的人。
思考这些的时候,天空渐渐亮了,浅黄色的曙光透过机场的玻璃,新的黎明已经到来。准备吃早饭时,一位女士露出口罩上的一双美丽的眼睛,来到了我们的服务点。哦,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新的工作又要展开。